可他还是一口应下,为了郑昭昭一句普通的关心话语,便欢欣雀跃,恨不得把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事事为她考虑周全。
宫尚角没出声打断弟弟的沉迷,他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弟弟需要陪伴,而这恰恰是从前的他做不到的事情,至于以后……就得看这次回去后,执刃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了。
宫紫商也看得心里难受。
宫门前山,除了羽宫一家和长老们,她、宫尚角和宫远徵各有各的艰难。
她忍不住去想,宫远徵小时候总是跟学堂的先生,告她和宫子羽的状,会不会其实只是一个孤独的小孩,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她这个做姐姐的抗议,抗议她的厚此薄彼。
她置之不理,反而跟宫远徵越发疏远。这个隔房堂弟长大后每次见到她,才总是没有笑脸。
宫紫商苦笑了一下,却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当年出事时,她已经十八岁了,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十年大劫前后,宫门权力关系的变化,她看得很清楚。
如果当年她选择跟宫尚角兄弟抱团,宫鸿羽会推宫流商一把,让宫流商把她随便许配给他的某个心腹侍卫,绿玉侍都不是的那种,彻底将她固定在给她的庶弟当牛做马的境地里一辈子。
即便是早已成为别人口中的“老姑婆”的现在,她心中仍有忐忑。
宫鸿羽一日在位,她就一日不敢松懈。
也不知今日之后,她能不能稍微松一口气,不必担心某天醒来身旁会多出一个陌生侍卫,被“成亲”、被踢出商宫宫主的继承人选,人生就此定局?
宫紫商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眼眸暗沉幽深。
若有人能看见此时的她,一定会以为她被宫尚角附身了。
仅是一瞬,宫紫商眼一眯,嘴角一勾,福气的脸庞上,五官又灵动起来。
【到了女客院,傅嬷嬷带着侍女们热情赶来迎接,大约面对各宫实权宫主也就这么恭敬了。
郑昭昭温和地同她客套几句,不带烟火气地塞过去一对实心金簪。
傅嬷嬷小小掂一下,笑容更加真诚热情。
她亲自为郑昭昭引路、准备开箱将郑昭昭那两套“贵不可言”的大礼服“请”出来,让郑昭昭亲自过目,充分证明自己没有玩忽职守。】
宫门人听了郑昭昭的解释(详情见正文第94章),只道她是真的因为傅嬷嬷帮她保管嫁妆箱子太辛苦,才给傅嬷嬷送了点小礼物,不以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