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季留姝看着那张小脸,满心的舍不得。这孩子现在才五岁,正是需要爹娘的时候,送去那么远的地方拜师学艺,吃不饱穿不暖怎么办?想爹娘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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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看出她的忧心,说道:“我自不会亏待他。”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这几年间我一直在江南一带,就是为了找个投缘者继承衣钵,前几日见到这个孩子,我立刻就确定了这是我要找的人。他若不愿意,那便是有缘无份,我不会强求。”
季留姝和叶胥岷都知道这位天师傅绝非普通人,前些天他略试身手就把他们夫妻俩震住了,让小儿子给他当徒弟应该也不亏,何况他还说要为孩子治病。想到这,季留姝说道:“您容我和胥岷想一想,等这孩子醒了,再问问他自己的想法。”
天一点头,“不用急,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进城了。今日没有下雪,气温略有回升,不少居民从家中出来,在市集上买卖商品。天一看到街边有好几家卖面具的铺子,做工不错,五颜六色什么式样都有,小孩子们拉着大人在铺子里挑选,高兴地把面具戴上,在街边跑来跑去地玩闹。
“是佑安日吗?”天一问道。
“是啊,明天就是佑安日了。都说年底时邪祟多,容易把小孩子的魂捉了去。让孩子们戴上面具,邪祟认为他们是各种小动物,就可以保平安了。”季留姝望见那些孩子闹得厉害,笑着回道。笑过之后,她又想起自家小儿的毛病,转喜为忧,叹了口气。
天一轻咳一声,说道:“不必担心,我略懂一些相术,这孩子日后有造化。”
“真的?”季留姝有被安慰到,把怀里的孩子抱起来一点,慈爱地蹭了一下他的小脸。她想起了什么,问天一:“天师傅,您说来这里见一位朋友?”
“是。”天一已经看到了慈泽寺的轮廓,“有几年没见了,他找我商量些事。你们去忙就是,不必管我。”
这时,小团子轻轻动了一下,季留姝知道他醒了,低下头温声唤了他一阵。小孩还没完全挣脱睡意,在妈妈怀里轻蹭了几下,慢慢睁开眼。
马车停下了,叶胥岷和徐师傅在庙门口候着,此时迎上前。车夫拉开车帘,叶胥岷先把儿子抱在怀里,再去扶夫人。最后,白发白衣的天一也走了下来,对相熟的徐师傅点了下头。
徐师傅对天一和季留姝行礼,笑得合不拢嘴。早听说叶家夫人号称江南第一美女,这回一看,果真名不虚传。她穿的并不扎眼,上身鹅黄双层夹袄,下有织锦曳地裙,头上戴的是金镶玉梅花簪,最外面披了美人氅,气质柔如春水,看向叶胥岷的双眼中绵绵有情。
天一的相貌没什么变化,还是跟不老的仙人一样,不落尘世,徐师傅每次见他,心中都得感慨一阵子。不过这次,他的注意力全在叶胥岷怀里的那个小孩子身上。
这孩子刚刚睡醒,小手抓着叶胥岷的领口,喊了一声“爹爹”,那声音糯糯的,听得人心都要化了。见了这个孩子,徐师傅可算知道什么叫“粉雕玉砌”,那瓷娃娃似的小脸上有双水润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才睡醒,像染了一层水雾,看上去有点呆呆的;他的睫毛又密又长,打量陌生人的时候忽闪忽闪,闹得人心里痒痒。夫妻俩显然对这个孩子极尽宠爱,就怕他冷着,给他穿的那身小袍子里纳了一层厚厚的毛,领口、袖口都有纯白的兔毛镶边,还戴了一顶兔毛小帽,这一身打扮更衬得小人儿可爱至极。
徐师傅本来就喜欢小孩子,看见这么个可爱娃娃,就走到叶胥岷身边,笑呵呵地开口逗一逗他。小娃还有些怕生,见这个不认识的伯伯上来和自己搭话,就扭了两下,把头埋到爹爹胸口去了。
“哎呦,怕羞呀!”徐师傅、叶胥岷和季留姝几人笑开了,天一看着这场景,也微笑起来。
徐师傅一拍脑袋,想起正事,“叶老爷、叶夫人,时候正合适,要不您二位进殿,我们为小公子诵经祈福。对了对了,天师傅,昨日有一位先生带着个小娃娃,说是您的老友,拜托我在您来的时候告知他。”
天一没想到那人来的这么快,愣了一下,随后说:“他住在城中哪里?我去找他便是,不用麻烦你们通传。”
“他在城中悠然居,您去问掌柜的就成。”
叶胥岷抱着小儿子,想去找自家管事,让他帮自己看下孩子,却被天一拦下,“你们去,我来带他。”
夫妻二人绝对信任天一,就放心地把小孩子转到他怀里了。天一得知老友行踪,也不在慈泽寺久留,抱着小娃就往城中心走。
小娃娃搂着天一的脖子,看着爹娘进到庙里去了,就转回来,仰头看天一。天一也低头看他,一只胳膊托着他的小屁股,另一只手去搭他的脉。“昨天给你传过内力之后,有没有不舒服?”
小家伙不太爱说话,摇了摇脑袋,用粉藕似的小手捏了一缕天一的头发,放到眼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