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对待外国上,则是提出友好相待、诚心相交的原则。
没错,这大概就是党争大兴之前,旧党的基本施政理念,当然具体到每人一个那里,则难免还是会有更细致的不同。
如果这样看来,其实旧党也并非是绝对遵守陈旧规则的党派,他们事实上也追求变革,只是推动变革的手段和激进程度不如新党而已。
当然,党争一起,权力倾轧的双方各自红了眼睛之后,一切的初心理念也就都再顾不得了,则是另外一回事。
文彦博见吴希沉默不语,不由疑惑来问:“怎么,冀之觉得老夫说的有问题吗?”
吴希恍然,却是当即点了点头:“下官确有此意。”
吴希的肯定回答似乎超出了文彦博的预料,其人也是微微正色起来,继续发问不停。
“冀之觉得哪里有错?是全有错,还是哪一项有错?”
吴希摇了摇头:“潞公,并不是错不错的问题。而是说潞公是否将变革之事,看得太过轻松了?矫枉难道可以不过正吗?”
“冀之这是说的什么话,矫枉何必过正?过正难道就不枉了吗?”
“下官以为,矫枉过正是寻常道理。正如残唐五代以来,武夫当国日久,我朝艺祖杯酒释兵权,收精兵、削实权、制钱谷,难道不是矫枉过正的一次生动实践吗?”
此处的艺祖自然是指宋太祖赵匡胤了。
宋初,有惩于五代之武人频频动乱,宋太祖和他的幕僚班子在订立新朝制度时,自然按照矫枉过正的原则对武将们限制繁多。
吴希以这一祖宗之法去与文彦博分说矫枉是否应当过正、倒是让对方颇有些无话可说。
“冀之好一副伶牙俐齿,老夫倒也不能继续否认下去了。也罢,今日详谈已多,不妨就到此为止,我还有些公务要去处理,就不多留你了。”
面对对方的突然送客,吴希倒是显得宠辱不惊,他也知道,这一次所有谈话不过都是文彦博对自己的考校。
无论对方是否对自己的回答满意,他都已经将态度和思路表达完备,想来终归不至于让对方看轻了自己。
于是,其人便也就当即起身告辞,并请对方千万保重身体,不要过分操劳以至于损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