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远听了这话,气焰瞬时嚣张起来:“好啊,你们是哪一营的兵将?我不与你们废话,怀远将军呢?我要见他!”

梁弈挑了挑眉,讨厌的人嘴里说出更让人厌恶的名字,听起来更加刺耳了。

“你找叶桓?那可是不巧,他已夹着尾巴回了岭南,宁太守今生怕是无望与怀远将军相见了。”

“那……那你们是谁?”宁为远仍撑着气势,可渐渐发白的嘴唇却出卖了他此时心中的慌乱。

景晟面对着作恶多端的奸臣,气得小脸都有些微微颤抖:“宁为远,岭北百姓本就困苦,你身为地方父母官,非但不曾带领百姓自强自立,反倒草菅人命,主导拐卖女子,豢养瘦马之事?”

“便是你们这些蛀虫,把越国江山啃噬得千疮百孔,如今门户大开,国将不国,你可满意了?”

梁弈感觉到自己被误伤,轻咳了一声。

宁为远听着景晟掷地有声的一字字指责,面上虽有讪色,却仍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这小儿懂些什么?岭北气候干燥,不适农耕,每年要上缴朝廷的粮食却是一点不比别个州府少。”

“若非我靠着瘦马的买卖,去填岭北根本缴不齐税款的窟窿,我连头顶乌纱都难保。”

“更何况,那些女娃若是不被发卖出去,留在她们那穷得都揭不开锅的家里,能活到嫁人那都算命大的,谁家口粮不是紧着男娃吃,她们若不做妓,饿都得活活饿死!”

景晟被他一番话气得小脸通红,见着宁为远丝毫不知悔改的样子,不难想象如今越国还有多少与他一样的地方官员,越国朝廷的腐烂发源于根,如今已病达树梢了。

梁弈出声提点道:“治国之道,亦囊括驭人之道,一国之君永不能保证自己手底所有官员都是正直良善,刚正不阿之人。”

“这人纵容宁朗行腌臜事,与越国朝堂从未因地制宜,制定符合当地的管理制度有关,亦与当地多年以来的具体形势有关。为天下念,切记要结合事物之关联,才能想通个中关窍,精准直达产生此后果的症结所在。”

景晟听了梁弈的话,若有所思,梁弈却转头问向姜湄:“依湄儿看,此人当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