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经历过这种事,梁帝后宫中的妃嫔也不多,见过贤妃怀着梁煜时的样子,每天都笑得灿如春花,他还以为这是件极快活的事。
后来绑了柳冰清,见着她每日吃睡如猪,更加加深了他对此事的误解。
他连姜湄手指尖冻得发红都心疼得恨不能把衣裳脱下来全套在她身上,又怎么可能任她去受那种苦?
梁帝见他眉头紧锁,还是觉着把利害关系一次同他说清为好。
“而且坐在这个位子上,与一国一族联姻,或许能换十几年几十年的安定,除非你往后能强大到睥睨天下,不必做旁的权衡,不然……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景,只能是个愿景罢了。”
梁弈把树枝烦躁的往火堆里一扔,冒着火气低喝了一声:“我不做了,你传位于大哥吧。”
梁帝闻言一拍石桌,手心拍得发麻他却得忍着,绷直身子吼道:“说什么混账话!你以为这是蹴鞠呢?说踢给谁就踢给谁了?”
见梁弈扭过头不语,梁帝又扁了扁嘴,声音放缓了些。
“弈儿,你大哥谋略确实过人,可他守不了疆土,护不了百姓,你生于皇家,又被老天赋予了一身过人才能,有些事也是命中注定,不得不为。”
梁弈忽而想起来,这相似的话好像从姜湄口中听到过,那时二人刚刚定情,他贪恋那温馨恬淡的生活,被她教育了一番。
她说,上天既赋予你卓绝的能力和尊贵的身份,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与安排,许就是让你生于这乱世中的缘由。
这一晚,梁弈本是为着劝慰梁帝而来,却又变成了梁帝劝慰儿子。
最后,梁帝同梁弈说:“你放心,孤还能活不少年头,虽然惦着早日去与你母妃团聚,却也不能轻易舍了你。”
“孤活一日,你便能多做一日皇子,能多陪一日湄丫头。可你也得答应孤,孤身死后,你要代孤守好这片河山。”
梁弈送梁帝上了龙辇,梁帝又望了一眼眼前的留月宫,对梁弈说道。
“去吧。不必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