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别瞅了,再瞅眼珠子都冻冰里了!"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屯子方向蹽时,
陈大河最后瞥了眼发疯的李教授。
老东西正把半块墓砖往嘴里塞,
牙崩断了还"咯咯"直笑。
陈大河啐了口唾沫,头也不回地扎进风雪。
……
柱子踩着雪一阵摇头晃脑,破锣嗓子吼着二人转:
"一更啊里呀啊月牙没出来呀啊,貂蝉美女呀啊走下楼来呀……"
拖长的尾音突然卡住,棉帽一歪:
"呀!大河!你家门口咋围恁些人?"
陈大河踮脚一瞅,
土坯房前乌泱泱挤着二十多号人,
柱子媳妇那件扎眼的红棉袄在人群里直晃荡:
"嘿,你媳妇正跟人撕扯呢!"
话音未落,
柱子"嗷"一嗓子蹿出去,
棉鞋在雪地上蹬出两道深沟:
"让让!都他妈给爷让道!"
"哗啦——"
人群分开的瞬间,
陈大河瞅见自家院子里躺着张虎皮。
柱子媳妇正骑在梅花背上,粗壮的胳膊抡圆了扇巴掌:
"偷汉子偷到俺家炕头了?虎皮是俺家柱子的命根子,你敢薅一根毛试试!"
梅花她娘"嗷"地扑上来,
枯树杈似的手指甲直挠王翠花的脸:
"骚蹄子!俺闺女拿自家爷们的东西,轮得着你管?"
话不落地,
梅花她娘一口黄板牙咬住王翠花手腕。
疼的王翠花抄起炕头的鸡毛掸子就抽:
"老虔婆属狗的?"
"你家闺女三天两头往娘家顺苞米面,当谁不知道?"
说着,
柱子媳妇挥舞着鸡毛掸子作势要打:
"今儿敢动虎皮,老娘把你娘俩塞灶坑烧了!"
话音刚落,
梅花瞅见边上看戏的陈大河,猛地从王翠花胯下挣出来,
那花棉袄扣子跟着崩飞了两颗:
"陈大河!你个没良心的!"
吼着,
梅花抓起窗台上的搪瓷缸子就往地上摔:
"老娘跟你过了这些日子,连张虎皮都不值?"
柱子挤进人群,一脚踩住虎皮尾巴:
"值!值老鼻子钱了!"
"这虎皮能换四台缝纫机!够买你娘家一屋子陪嫁!"
边说,
柱子边冲媳妇挤挤眼:
"翠花,把虎皮卷起来!"
梅花她娘听到这话直接从裤腰掏出把大剪子,